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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耶佛的大提琴家


我對塞拉耶佛的記憶,停留在20世紀初期「那是因為一次暗殺行動引發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地方」,以及20世紀末期南斯拉夫共和國解體後,成為種族大屠殺非常慘烈的地方。


1992年,波士尼亞脫離南斯拉夫聯邦,卻引爆內戰,受塞爾維亞政府支持的反抗軍,一路擊潰波士尼亞政府軍,並在控制區內大舉突殺回教徒與克羅埃西亞後裔居民,進行「種族淨絕」。並且長期封鎖賽拉耶佛,長達三年十個月,是現代戰爭史上最長的圍城事件……。


這本塞拉耶佛的大提琴家,故事背景就在1992年,一名賽拉耶佛的大提琴手,在一場爆炸事件的殘破廢墟中拉奏大提琴曲,無懼於四處飛竄的流彈與狙擊手,連續演奏長達22天……。


這本小說以大提琴手決定連續22天演奏「阿比諾尼:慢板」為背景,透過若矢(原本是射擊好手,因為戰爭爆發,被徵召從軍,擔任狙擊手);齊楠(一個40歲的中年男人,為了讓自己以及家人活下去,每隔幾天就必須冒著生命危險到水源地取水);德拉岡(一個在戰爭開始時就把家人全部送出國,孤獨留在塞拉耶佛的老人,他每天所需做的就是決定什麼時候過馬路,才不會被狙擊手瞄準)。


作者以這三個同在塞拉耶佛的人為中心,在戰爭中所經歷的大小事務,面對戰爭的無奈情緒,讓我們深刻體會戰爭是如何殘忍?


我特別喜歡作者藉由「若矢」這個角色進行的自我辯證。


當若矢成為狙擊手的那一天起,她就開始叫自己若矢,因為她想藉由這樣的一個名字,讓自己原本的生命和戰爭中的生命徹底分離,希望戰爭結束的時候,可以恢復成自己原來的名字,繼續過自己原本該有的生活。「我恨他們,所以我叫自己若矢,你們以前認識的那個女人,她誰也不恨。」


若矢和她的長官有個約定:她只殺軍人,而且由她自己選擇目標。但隨著戰事的推展,這個約定可能會失去作用。在小說中,若矢奉命保護大提琴手免於被敵方的狙擊手射殺,最佳的策略就是:早一步殺了對方的狙擊手。


在這個過程中,她開始思考一件嚴肅的事情,一件在戰爭中不該思考的事:「山丘上的那些人恨她嗎?還是說,她們痛恨的是她所代表的意義?在過去的賽拉耶佛,你不必因為別人是什麼族群而憎恨人家;你是什麼人,你的祖先打哪裡來,你的孩子將來是什麼人,這些都不重要。你可以因為人的作為而恨他們;你可以恨一個殺人犯,你可以恨一個強姦犯,你可以恨一個小偷,但現在,在戰爭底下,她的動機只是出於對山丘上的人的恨,只是因為他們所屬的群體,而不是因為他們的作為。」


如果我們因為別人對我們射子彈而還擊,我們可能會覺得理直氣壯,可是在戰爭中,我們可能會擴大解釋,於是我們可能會為了避免對方向我們射擊而預先將對手擊斃,這聽起來似乎也合理;但如果再擴大解釋,例如書中末段,若矢新的指揮官要求她向平民射擊,他的理由是:妳怎麼知道那個人是平民?如果他真的是平民,為何他可以在軍隊中自由穿梭?或許他是便裝的軍人,或許他是軍人後勤的補給,總之,向他射擊!


於是這樣無限擴張解釋下去,在戰爭中,我們都得泯滅人性,才能存活下去。那......戰爭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我們到底為了什麼區分自己和對手是兩個不同的陣營?到底是為了誰的利益這樣做?到底誰會從戰爭中獲得好處?又是誰在戰爭中受害?


這本書篇幅不大,但卻發人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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