鎧甲館事件


作者冷言自陳「個人因為相當喜歡
綾辻行人的館系列推理小說,這個系列也是我的推理小說入門書,因此在很早以前我就想寫一本有怪其建築物的推理小說。」以這個角度來看,作者創作出鎧甲館這個舞台,確實煞費苦心。


不過就我自己的閱讀經驗來說,
綾辻行人的館系列我只能接受他的出道作品「殺人十角館」,因為殺人十角館暴紅而創作出後續系列作品,我都認為是一種災難。而說到綾辻行人之所以投入推理小說創作,又得提到日本新本格派的創派大師「島田莊司」,同樣的,我幾乎也只喜歡島田莊司的第一本創作「占星術殺人事件」。對我而言,這些作家創作第一本小說的時候,的的確確都耗盡心思,努力的創作一些前人未曾使用過的詭計,縱然有點牽強,但這些創新的點子足以抹平閱讀時產生的違和感。可是他們之後的創作,越來越顯「刻意」,刻意要「創新」,刻意要「獨特」,就小說而言,越來越無趣!


推理小說雖然是以推理為主軸,而日本本格派推理又以挑戰讀者是否能在作者未曾公佈解答前即先行解開謎團為目標,因此創作謎團就成為這些作者最重要的中心思想,即便完全背離常理,即便擺明欺騙讀者,他們也樂此不疲。但我個人依然認為,即便是推理小說,即便是本格推理小說,「小說」才應該是主軸,謎團應該是一種輔助,讓小說更有趣的道具,否則,這些作者就直接創作一百個密室謎團揭密,或者一百個不在場證明解答……等等的書不就好了嗎?


回到我閱讀這本鎧甲館事件的心得來說,台灣的推理小說創作基本上是沙漠一片,因此有許許多多的創作者積極努力的在為這片沙漠灌溉,希望創造出一些綠洲,這份心血實在值得大加讚揚!而且近年來台灣本土創作的推理小說,更會考慮到台灣在地特色,融入背景創作,這本書即是以金瓜石採金為背景,實在是難能可貴。


不過我一直覺得比較可惜的是:台灣的推理小說創作者,似乎花比較多的心力在創作詭計,卻比較忽略推理小說本質上也是小說,因此在人物的刻畫上,著墨不多,即便有,也相當的平版。在類型小說中,其他人物或許都可以這樣處理,因為讀者也知道自己在閱讀類型小說,並不會特別深究每個出場人物都得有內心戲,但在推理小說的主角-多半是偵探,如果少了明顯的特色,閱讀起來實在有點索然無味。這本書很可惜的正是書中的偵探-冷言(與作者同名)儘管完美的破案了,卻沒讓人留下太多印象!


另外一點很難說是缺點,因為作者已經直陳館系列是他很喜歡的作品,而
綾辻行人的館系列本來就不管真實狀況的,所以他創作的館,正是為了迎合他設計的詭計而創作出來,以致於我們無法想像這些館在真實生活中存在的可能性。不過很重要的一點是:綾辻行人總會再三強調他設計出的館,都是由個性古怪的屋主為了某些特定目的而造,因此現實時用性讀者可以忽略不問。


但在這本「鎧甲館事件」中,或許作者為了與金瓜石採礦的背景做結合,因此不得不強調這個實用性的可能,卻反而造成我閱讀上的困擾。在這裡先說:這不關作者創作能力的好壞,因為這是很容易疏忽的事。最有名的例子是金庸在神鵰俠侶中創作的「活死人墓」,一開始為了描寫活死人墓難以攻入且無法逃出,所以金庸設計了許多彎曲的密道以及機關,但後來又為了解釋活死人墓的由來,金庸掰出一個這是當年王重陽為了抗金作戰時的存糧倉庫,這麼一來矛盾就出現了,倉庫設計應該要便於存取,但活死人墓的通道卻曲折離奇,難怪網友戲稱:王重陽光設計倉庫都不行,難怪抗金失敗,只能出家當道士。


作者說「鎧甲館其實有一個空間極大的地下室......,為了躲避查緝,地下室的入口設計在二樓,牆體的雙層結構就是為了這個地下室而設計……地下室另外還挖了一條通道,通道的出口是一處山壁……」看起來合情合理,但我實在無法理解:既然地下室都另外挖了一條通道、一個出口都不在乎被發現了,又何必如此隱密入口的部分?


另外一個更大的疑惑是,作者說「鎧甲館為一方形建築。建築物的牆壁看似極厚的水泥牆,但其實是內外雙層的結構,內外牆間的空間約為成年男性肩寬的兩倍。」為了想掩蔽出口,卻創作出一個男性肩寬兩倍的牆體,這不知道是更引人注目或是真的可以達到掩蔽的效果?這種感覺,很像我在閱讀島田莊司的「眩暈」時產生的感覺。


其次是作者藉著偵探的口說出:「發現的契機是施田警官的煙」因為施田警官將煙吐向窗外,被風吹回房內時我才發現:這棟建築物的窗台實在太寬了!照作者的說法,牆壁寬度大約是成年男性肩寬的兩倍,這樣的窗台厚度,卻要因為菸被風吹回房內才發現,不會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嗎?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因為作者不想讓讀者在書的前半段就知道這個事實,因為這麼一來,詭計就曝光了。於是作者做了取捨,放棄合理性,選擇愚弄讀者。


撇開這些不談,作者在書中加入了台灣在地特色、加入了愛情元素、加入了醫學常識,讀來還算輕鬆愉快,娛樂性充足。如果不要堅持創作詭計的話,或許這本書的成就會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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